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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5章完美愛情(十六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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愛太深,以至於總想著傷(過)她的心。只有這樣,我才能在後悔中再一次體會深深的愛,才能在理解裏再一次體驗覆合的欣慰。因為陌生,才能再次開始。因為疏遠,才能再次靠近。又一次領悟到完美。淚水再次掉落。我看到愛的命運如此美麗絕倫,婀娜多姿,又看到了一切生命掙紮的青春勃發。我在夜裏失眠,在淩晨沈睡,在午後醒來,青春就已成為記憶……

百香果開啟的隱秘之門已經消失,淡雅豐富的香味卻依然……

水仙子如此迷人,是因為從不離開的目光。她依水而美麗,真水無味。她冰冷而沁香,有綠白黃三種顏色……

真正的愛,是感覺不到愛的。

百舌鳥不斷地重覆著一句話,日覆一日,不知疲倦。

這一定是在提示,在傳遞,在等待。我聽到了,也終將聽懂。而在這之前,它不會停止片刻,直到生命的結束……

那天下午,我在收拾辦公室需要帶走的文件,突然聽到了,也聽懂了。它們就在那說:“繼續走吧,繼續走吧……繼續”。等我急忙錄音記錄後,它們馬上又換回原先的婉轉,似乎是專門說給我聽的。這是心領神會的被動領悟,還是自己的靈知覺悟?雖然這頓悟的來源依舊未知。

盡管愛很深,盡管在夢裏我們相互依靠,相互感知,切切私語,盡管相識多年來我們之間發生了那麽多事情,但我們還很陌生,就像剛剛開始……花季和青春早已在暗戀的夢裏告別了,而靈魂的愛才剛剛蘇醒。她對我還一無所知,就如她對愛情和命運……

每個人都有兩個影子,只站在陽光下而無法看見全部。難以忘記依真在照片裏的惆悵和憧憬,或許她自己也不知道吧……我看到了那不在現實發生的命運。還有誰能從照片看進靈魂?因為歌聲縈繞,所以總想起一個人?還是因為心中有一個人,所以不忘歌聲?唉,我也快成為裴夫了。縈繞腦海的寂寞之歌,早已化為浩瀚的冥冥之音,就像天宇裏最大的鯨唱的那首。

現實的愛可以讓人忘記死亡,精神的愛可以讓人忘記活著……

沒有延續,才是完美。如果完美有排斥生命的傾向,又怎麽會出現在我的世界裏?

風起,無數片樹葉在面前飄忽著急劇翻落。我猛然擡頭,只見兩片葉子靜止在背景的藍天裏。如此清晰!我甚至可以看清楚上面每條細微的葉脈走向。在那個短短的片刻裏,時間似乎停止了。等我驚訝時,又已不在空中,早已融入了滿地的落葉裏。這像曾經的那一幕:在經過的瞬間,我呆呆地看著她紅撲撲的臉。汗水打濕了她額頭的頭發。她擡頭看了我一眼,似乎還沈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裏,卻永遠停留在一個寧靜永恒的世界。每當在深夜來到那個世界,我都默默地望著她,忘記了時間。

為何靜止?曾經驚訝自己從小就有一種特殊本領:身邊物品意外掉落時,在我意識到時,自己的手早已奇跡般接住了。也許,在我打算跟著她之前,雙腳早已經跟隨著她的腳步,而她也在她的無意識裏也將我的命運安排好了。

又為何掉落?因為不解才有了時間意識嗎?這個世界還在那裏顯現著,讓人無法不驚嘆不已。只有在失而覆得的時候,才會想真正看一看這個世界……

我下了火車,踏上月臺。她似乎會出現在人群裏,像快走又像在跑,帶著可愛的微笑,向我而來……

十七年前的冬天,我在這裏等待火車,充滿期待和憂慮,那是我們的第四次見面。她拖著大箱子搬到我們學校。我知道她一定會來,而且不會離去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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